足迹
烟台开海时间2025年
登录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276章(第1页)

  吊桥被从中间收起,大量守军以隐隐的围攻势态把魏进忠的部队就围堵在伦敦桥北边的吊桥旁,以长弓手向那边泼洒箭雨。  而吊桥的另一边,教堂也被泰晤士河南部赶来的守军占据,居高临下地用羽箭射击躲在房屋和商店里的明军。  桥上三层房屋时不时响起一声孤零零的炮响,向应明昭示着第一牧野营携带的火药与散子筒即将耗尽。  站在远处登高看了很久,应明分析着敌军的构成,也观察着敌军在伦敦塔四面城墙的部署,在发现城上布置了不少火枪手与炮兵后,他决定分兵。  他留下小股部队在伦敦塔西面,亲率大部马队自伦敦塔北面绕路。  留守的是第二牧野营的火枪手与弩手,他们很快在伦敦塔西面城墙站定,并赶着路上搜集的马车在城下做成简易工事,向守军射击。  发现他们的守军立即做出回应,在城墙上用火枪压得他们不敢抬头。  虽然说英格兰人确实不怎么会用火枪,但架不住数量多,不光有荷兰造的大口径还有他们自己造的小口径,统统朝留守部队射了过来。  他们被吓坏了,魏进忠所率第一牧野营在战斗中表现出极强的战斗意志,即使被逼至腹背受敌的境地也拒绝投降,还杀了他们两个派去劝降的士兵。  这会儿又出现一支明军部队,伦敦塔内的查尔斯伯爵没其他想法,只想抓紧把他们干掉——千万不能叫他们登上伦敦塔!  其实这边的铳声一响,魏进忠那边的压力便骤然升高。  守军知道可能要拦不住这支敌军了,当即也加紧进攻,甚至再一次派遣步兵队从桥头发起进攻。  由于先前的巷战守军在近战中毫无优势,在将魏进忠逼上伦敦桥后查尔斯男爵始终没有派遣步兵进行交战,只是用长弓手不断对其压制射击。  虽说那样也有伤亡,但魏进忠终究轻松一些,能依靠大弩小弩与敌军互射。  可一旦进入近战,他们就不行啦,魏进忠的牧野兵彻夜作战,这会快累的连弩弦都开不开,哪里还有力气近战。  倒是士气狠狠地振奋起来,听见枪声他们就知道应明来了。  紧跟着没过多久,从东边传来轰隆的马蹄声,魏进忠从楼上正瞧见,火红的马队从东面呼啸而来,进行一次马上齐射后速度放慢。  紧随其后身着沉重板甲的艾兰骑手则去势不减,让魏进忠狠狠地在心里捏了把汗,连梗在喉咙的命令都不敢下——艾兰骑手是骑马步兵,他们不会骑战的呀。  再后来魏进忠就不担心了,因为他发现艾兰兵压根就没想着骑战,这帮人就是奔着落马去的。  临近敌军两三步,战马看着闪烁长矛心生恐惧,马背上的骑手却并不害怕,干脆起身跃了出去,像一颗颗板甲炮弹般砸在守军士兵脸上。  随后展开厮杀。  “我就知道将军忘不了咱,快快快,下楼列阵准备突围。”第二百三十二章折返  混乱的战场上,身着赤色棉甲的东洋马队第一次在伦敦城露出獠牙。  他们结成墙阵,轰踏间碾碎阻拦面前的一切。  不论是长弓射出的羽箭,还是那些如林立起的长矛,统统不能对他们造成丝毫伤害。  查尔斯男爵的部队一直以为他们对这支来自大明的精锐部队有足够清晰的认识,他们的武备、他们的战斗能力以及令人惊恐之处。  可实际上他们依然所知甚少。  这是一支奇怪的骑兵,既不是他们熟悉的西欧封建骑士,也不太像他们有所耳闻的西班牙新式骑兵。  会在骑兵小鼓的鼓点下结成整齐队列墙进如堵,吓得步兵矛手连忙在军乐中顶在长弓手身前,下一刻迎接他们的却是骑兵齐齐掏出燧发铳朝他们射击,而后缓缓后退。  步兵阵线才刚有一点变化,他们便会整齐地踱马小步冲锋,以极长骑矛把最前转身的步兵刺死,而后潇洒离开。  一旦步兵试图上前,一排浑身罩在欧式板甲中的明军骑兵就会从缝隙里轰踏冲来,如同炮弹砸在每个人身上,挥舞属于爱尔兰人的斧头在兵阵中绞起一片血雨腥风。  说来也怪,过去光脚丫子的爱尔兰人提着一样的斧头,在爱尔兰被不是那么精锐的英军撵着漫山遍野地跑,无一合之敌。  可如今这帮英军眼中的红毛蛮子套上一套成本至少三英镑的板甲,提起祖传的破斧头组成战阵,砸进兵阵喊着‘进!退!’往返冲杀,反倒转眼就把英军的密集兵阵扯开个大口子。  通常在兵甲没落后整整一个时代的条件下,打仗是不能唯武器论的,使用武器的人才更重要。  但在这个时代的欧洲,除少数几个国家外,那还真的就得唯武器论。  因为大伙儿都基本上不存在训练,有限的战术也没强大到能抹平装备优势,三千个光膀子的爱尔兰部落勇士就是打不过一百个英格兰下马骑士。  反过来虽然差点,但同样能攻守势易,成百上千聚在一起的英格兰步兵就是打不过二百个爱尔兰重装步兵。  如虎入羊群大杀四方。  英格兰的长弓手们曾是主宰战场的决定性力量,便宜往往意味着数量,数量则意味着力量。  他们有自发性的简单训练,每个成年男子都需要练习射箭,而当这些人被征召,则只需要一个词——纪律。  不需要为他们准备盔甲,不需要为他们制作兵器,只需要准备一把小刀。  然后他们会把一根紫衫长木条削成长弓,没有紫衫就随便找根别的长木条。  到了战斗时期站成一排什么都不用管,什么射击角度、射击力度、距离测算都是小贵族队长需要操心的事,长弓手就听话就行了。  队长让拉满弓就拉满弓、让拉半弓就拉半弓,旁边人看着做就行,队长手抬多高他们就抬多高,再来个小贵族在队伍侧面看一眼,只要整个队伍整齐划一,射程、力度、精准便都不是问题。  而且通常一个好弓手只要有趁手兵器,在近战肉搏中也是一把好手。  毕竟甭管东方、西方、非洲还是新大陆,只要是能开满战弓的汉子,抡圆胳膊锤蒙三只夺鹿不是问题。  但伦敦紧急征召的长弓手们并没有趁手的近战兵器。  勇敢的长枪手们仍在做最后的搏命抵抗时,这些长弓手仅仅挨了一次冲击便向伦敦塔溃散而去。  带动大量步兵放弃围困阵地,开始向西边逃散。  与真正上场搏杀的艾兰兵相比,应明的东洋旗军非常轻松,抓住时机便冲杀一阵退回,没有机会也不会冒险,只是用骑兵铳往复射击,更有托大者是不是引火燃雷,驰不数步掷入阵中。  这会他们扔的并不是东洋军府的原装掌心雷,那些精制的铁壳手雷早在普利围城时就用得差不多,后来的手雷都产于万历十二年正月前后的普利。  人们用做炮仗的方法,在厚纸壳的炮身中段沾二三十颗铁珠,爆炸并不稳定,有时铁珠能一颗不剩地炸出去,有时则仅能炸出数颗,不过造价便宜,被普利大量生产。  大量到在伦敦塔外被东洋旗军找机会随手就能丢出去俩。  正经的杀伤力极为有限,但非常吓人。  飞射的弹丸、大量硝烟和巨响光亮,构成守军全面溃败的根源。  守军士兵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别人跑他们也跟着跑,许多人去冲击伦敦塔的南大门与草坪上的小桥,更多人则在发现大门紧闭后玩了命的向西溃散。  高墙上的查尔斯伯爵见状大怒,尤其在看见魏进忠部士兵正借此时机从伦敦桥上冲出来,当即命令城上火炮向他们发起轰击,但距离较远难以命中,倒是把桥上的民宅商铺墙壁打出一个个大窟窿。  倒是几门安置在城上的回旋炮起了作用,炮弹砸在艾兰兵的行进路线上,砸死几名板甲士兵,令他们在猛打猛冲下的高昂士气稍有削弱。  不过这都不能阻止伦敦塔外的守军溃散,因为他们无法把火炮调转炮口轰响敌我双方焦灼的战线上。  如此情境之下,查尔斯男爵几乎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明军大肆冲杀失去战斗意志的守军部队,并与先前被围困的部队汇合,而后扬长而去。  紧跟着城内守军才刚打开门试图让明军冲击后的溃军入城,转眼明军又从西边杀回来,这次不是骑兵,干干脆脆的大队人马列阵如卷席横扫而来。  一部分部队在城门之下试图冲入城内,一部分部队则掠过城墙冲向伦敦桥。  守军只有奋力搏杀才能勉强把城门外的部队拦在外面,没过多久,这支部队来得快去的也快,马队从伦敦桥上带走大量尸首,再次用比他们来时快得多的速度消失在伦敦塔的视野之中。  注:夺鹿——一种分布于亚洲平原的珍稀中大型灵长类哺乳动物。  《舌尖上的山海经》有云:夺鹿者,猴也。长身而修颈,其声如键盘哒哒,力甚微,味酸甘,不常见,见之天下大穰。第二百三十三章没用  百丽儿并不像被明军带到西敏寺的其他女人那样惊恐,只是瞪着大大的眼睛观察着她看见的一切。  在行走向西敏寺的路上,她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队伍最前两个骑在马上的‘红帽子’身上。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明军,不仅仅是她,她们一行二十多个女人都是第一次见到明军。  但伦敦的人们早就知道明军的存在,最早是在明西战争,来自海上的商人在伦敦买卖货物,带来不可一世的西班牙在世界另一端的某个角落被名叫大明的国家击败。  那几乎当时伦敦城街头巷尾最时兴的谈资,尽管贵族们谁都不知道那场仗是怎么回事,仍然能毫不吝啬地赞美让可敬可畏的菲利普二世灰头土脸的战争。  后来没过几年,人们说明军大举登陆新大陆,战争结束之快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几乎在英格兰得知这场战争发生的同时就已经以西班牙失败而告终。  那时候,英格兰几乎举国欢腾,哪怕偶尔有落难的水手带回他们还没登上新大陆就被岸上的大明人打伤打死甚至整船沉没的消息,也没人在乎。  贵族们忙着支持商人出海,就连女王也忙着试图跟大明建立联系。  不论是去哈瓦那乃至墨西哥,还是去新大陆东海岸碰运气,人们看到的都是巨大的机会。  预言家杨高与军械商人汤二的到来使他们成为伦敦城炙手可热的人物,人们想要更多华美的丝绸与昂贵的财宝。  不过后来,情势产生了变化,当普利茅斯独立、王国军队在爱尔兰的殖民受挫,大明开始被描绘成一种可怖的地狱,明军也成了恶魔的代言人,且形象随战争局势一再恶化。  但是在百丽儿看来,似乎眼前的红帽子并没有那么可怕。  依照文艺复兴以后女性地位空前低下的眼光结合欧洲长久以来贵族与平民割裂的情况来看,好人和坏人最基本是要分阶级的。  一个可怕的人,应该像昨天夜里从桥上过来的那些下三滥一样。  穿着紧身裤用带泥点的白袜子裹住整个小腿,上身穿着似乎从来没洗过分不出颜色的亚麻衫,冻得瑟瑟缩缩抓着锈迹斑斑的杀猪刀,满嘴腐烂牙齿看见女人恨不得吞进肚子里去。  而不是一个此时骑马走在前面的红帽子。  去年冬季以后,关于红帽子、蓝帽子的消息进入伦敦城内,有幸受邀进入爵士府邸参加宴会时百丽儿听那些贵族青年高谈阔论战争的局势,人们不止一次提到了红帽子。  但从来没人告诉她,红帽子人人都穿着鲜艳的红色棉甲,上面每一枚扣子都是铜的,厚实的棉甲看上去威武高大,有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很昂贵的毛皮和刺绣装饰。  这样的人他可能是敌人,但百丽儿潜意识里认为不会是坏人,哪怕是坏人,也比落到那些伦敦城里的下三滥手上强。  这并不单是简单的嫌贫爱富,百丽儿拥有属于自己的鉴人哲学。  她的父亲在战争开始前正试图赔上丰厚的嫁妆把十六岁的她嫁给一名四十四岁、有三名前妻、六个小孩但拥有国会上议院席位的破落贵族,以实现家族地位的上升。  这个时代女性的地位不论哪边都非常糟糕,而且同样的是上层女性都受到更多束缚,下层女性则因生活所迫反倒稍稍自由。  当然这自由也是相对而言,瘟疫的散播、家畜的暴毙、男人的阳萎、牛奶的丢失,以及暴风雨的到来都会让无辜的女人变成女巫。  而生来接受基督教与新教杂交的英格兰人圣公会传统教育之下,百丽儿非常清楚自己的使命与价值,在混乱时代保住贞洁就是作为联姻工具最大的美德。  落在伦敦无业流氓手中要比被明军带走坏太多了,往好了说,前者显然没有足够得到性生活的机会,而后者看上并不像情况糟糕的模样。  至少依照东洋旗军看上去的模样,一个领口露出丝绸衬衣、干净且得体的男人站在英格兰任何地方,都不会缺少女人投怀送抱。  事实证明百丽儿的判断非常准确,女人们的担忧完全多余,直至她们被两名东洋骑兵带到西敏寺,漫长的路上两个骑兵除了用眼神表达对她们的吊钟裙撑感到奇怪外,几乎没朝她们多看一眼。  进了西敏寺,事情就变得更奇怪了。  百丽儿粗略估计,大约有七十名红帽子在西敏寺各个地方,井然有序地各干各的,全然不像她在英格兰见过的那些粗俗、野蛮、肮脏的士兵。  有解去棉甲穿着深蓝色棉军服与棉甲裙的明军在走廊地板上铺好厚实有光泽的帆布,把皮背包垫在帆布上面当枕头,然后才躺下去。  红色棉甲盖在身上,最后把脸上盖雕绘花纹有盔枪的精美头盔来遮挡阳光,抱着火枪沉沉睡去。  有些人在教堂的花园草坪上,七八个人围一处篝火坐着吃饭,吃饭的人用手拿着百丽儿没见过的饼,每个人面前都摆着同样的精巧陶罐与木碗,轻松说着什么。  还有人没吃饭的人,则照着锡盆里的清水用他们的制式刀子修剪胡须,并不剃光,只是把杂乱的胡子修剪整齐,他们几乎每个人都留着有长有短的整齐胡须。  那种刀子百丽儿见过,是用来装在火枪上的。  这些红帽子就好像她们这些女人不存在一样。  事实上百丽儿十分确定那些红帽子看见她们了,但就像没看见一样,别说她们想象中那些可能发生令人难堪的事了,明军对她们的存在几乎没任何反应。  最过分的是,这些人好像并没有正视她们的身份,把她们带到这也似乎没有换取赎金的打算,而是干干脆脆地把她们当成厨娘去使唤。  甚至还有细长眼睛满脸爽朗笑容的明军汉子手把手教她们烙饼和腌菜?  一边教,一边问她们这些较为年轻的女孩掌握什么技能,然后打听她们过去一天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最后叹息地摇头,认为她们并不符合明军士兵的择偶观。  那个东洋旗军火兵撅着嘴非常不满的原话是这样的:“唉,咱就知道,俗的下厨房不行、雅的上厅堂也不会,你们是没啥用了。”第二百三十四章困境  教授俘虏烙饼的火军叫刘志,保定人,北洋一期旗军,在东洋学了好几门外语,被指派看管俘虏。  西敏寺的俘虏不少,作战时投降的守军有二十来个,投降的俩修士和四十多个修女,还有跟着百丽儿一块夜里东躲西藏的贵族商贾家眷二十多,凑一块将近百人了。  应明心大,就留了十二个火军和俩军医,看管这所有人。  好在俘虏大多是妇人与女孩,大部分都有做俘虏的觉悟,相对来说易于管理,才没在西敏寺防御最脆弱的时候发生混乱。  刘志其实有在俘虏里给袍泽弟兄寻老婆的想法。  北洋旗军一期二期不像天下风气转变,上至朝官下到庶民都对大海产生渴望的五期六期,他们那两期基本没有官宦子弟,全是生活所迫为军饷从军的破落户。  小门小户的,讨老婆不是容易的事,军法严苛之下又让他们不像乱军土匪一样能随手去抢,何况就算真有人抢来,也过不了将军那关。  兴许婚姻这事在南洋西洋情况好些,但在东洋,旗军成婚最早是要在常胜把报告打到赵士桢那,经过同意才能举行婚礼。  因为军府为了朝廷在亚州的正统,不允许他们像西班牙入侵者一样对待亚州百姓。  出海后由于军府疏忽,这一命令并无特意更改,想要成婚就要找最高军事长官,过去在艾兰是复国军统帅韩金环,如今是普州参将应明。  旗军想跟人睡觉没关系,但要是打算成婚,便都要得到军府下达的批文准许。  问题就在此时的普州参将应明在离开东洋军府驻地是还是总旗,因此很长一段时间这事在普州一直是搁置的,直至最近应明才开始着手,比方说默许家丁魏进忠当个皮条客。  在整个世界范围内威风八面的东洋旗军,也有不为旁人所知的苦楚。  事实上这些朴实的旗军并未改变参军前的择偶观,对小门小户的普通人而言,讨老婆一直是件艰难的事,比起外貌,更重视婚后妻子能否与他们相互扶持。  但按照实际环境来说,绝大多数东洋旗军在婚姻上其实并不困难,那些选择打完这场仗退役回家的人无需担忧,从军五年,他们普遍都攒够了能够置田地、起宅院的本钱,财力上早已成为普通人中的佼佼者。  而不打算退役但准备回亚州继续服役的旗军,同样在亚州有极强的竞争力,他们有远超常人的社会地位。  哪怕这个人在长达三年的海外服役期间无丝毫斩获、寸功未立、无其他收入,仅凭其长时间训练,都吃喝不愁且每月有超过四千通宝的军饷。  事实上整个东洋军府很难找到寸功未立的一期旗军。  一期旗军如今在东洋军府下辖一州两洋三港中仅有不足一千,大部分人在历次扩编、转地方卫戍部队的过程中成为小旗、总旗乃至百户,也有人因伤残提前退役,在应明麾下的更是少之又少。  艾兰与英格兰两岛活动的一期旗军只有七十多人,刘志就是其中之一,他的身份还是个旗军,不过这是因为他是火军,普州明军并没有火军的升迁路线,因此他只是从作战序列中摘出来,安置于应明的参将中军。  实际上应明参将部这十二名火军、两名军医各个在军籍簿上都至少有六个功字。  一个功字是五个首级或同等的功劳。  比如刘志,他的军籍簿上有十二个功字,其中四个是因此在艾兰北方的一次战役中凭借懂当地言语,发动百姓为被追击的复国军两个百户部赶制、运送三日干粮,使部队不歇脚完成三百四十里行军,引诱叛乱贵族三千主力军进入伏击地带。  他们有功勋在身,等战事结束想留下的必然会得到升迁,不想留下的也能依照赏格领了银子坐船回家当个富翁。  单独有些人标新立异,既不打算回大明本土,也不打算回东洋亚州,想留在普州继续服役,那么在当地娶妻就成了问题。  所以刘志才试着了解一下俘虏的情况,毕竟这些女子在英格兰的大环境下,相对来说看起来更干净,看着顺眼,属于能接受的那种。  至于许多乡下的农妇,真的是属于不能接受的那种。  正常的明朝农妇会刷牙、会清洁身体、会洗手洗脸,甚至在城里谋生的家庭,女子还会化上些妆容。  这儿都省啦,有些人会有限地洗洗,但更多人不会。  明军行走过许多地方,通常在别的地方行军时他们会住在村子里,睡在百姓家里,但在爱尔兰和英格兰,只要没下雨,他们往往会睡在院子或村子中间。  由于大量养羊,百姓经常迁徙,有些家庭成员上百、有数百名仆人的贵族家庭也无法长时间定居,带着整个庄园不停迁徙,所以普通百姓的房子基本上就是个木头壳子。  没有地板,屋里的地面是泥土,有钱人才有木头做的地板或干脆在地上每年铺两次干草。  但其实除了他们还没学会的瓷器,不论木地板、陶砖地板还是精心打磨的石地板在这片土地上都有,只是尚属于拥有土地的封建贵族和新贸易商人阶层才用的上的东西。  干草和土地上什么玩意都有,唾沫、呕吐物、残羹剩饭以及比较离谱的尿。  对明军士兵来说,村庄水井旁边的石头地面更干净,反正进屋也没有床,普通百姓都是在地上铺干草盖个兽皮或亚麻垫子就能睡,那和他们在野外铺上帐布盖上紫花被有什么区别呢?  因此贵族或出身家庭较为富有的女性,在刘志眼中是东洋旗军勉强能看上眼的人物,但她们又明显表现出啥也不会的浪费粮食特性,并不符合明军的择偶观。  东洋旗军,军官预备,已经一只脚脱离了寻常百姓的身份,这自然提升了他们对妻子的要求。  性情品行不好了解暂且不提。  要求高的,莺歌蝶舞、琴棋书画、萧管笛弦、针线女红通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