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第1页）

就在许砚秋上台的时候，苏瑾瑜看到人群中坐在地上跟人家偷偷打牌的顾耀堂。她笑了笑，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她就这样站在一边，看着台上的许砚秋、顾家兄弟和谢云澜回答问题。她在心里算了算年龄，谢云澜二十一岁了，应该正在上大学。谢云澜看起来和她母亲有些像，气质温婉。苏瑾瑜曾经在心里想象过很多次谢云澜的长相，没想到有一天她还能看到谢云澜。真好，她没死。很快，台上的结果出来了，许砚秋拿了一等奖，顾家兄弟虽然没坚持到最后，也拿了不少鸡蛋。这结果在苏瑾瑜的意料之中，许砚秋在电厂干了那么多年，这些简单的问题对他来说手到擒来。她一个人站在那里观察，不知道身边有很多人在偷看她。因为她实在太耀眼了。许砚秋拿到了奖品后就给了许墨春，跑回苏瑾瑜身边：“小曼。”苏瑾瑜今天看到了自己想看的很多人，顾家兄弟、许家兄妹三个、赌鬼爹、谢文哲父女。谢文哲走的时候，往这边看了一眼，谢云澜的目光也投向这边，苏瑾瑜对这父女二人笑了笑。谢文哲微微一愣，回了一个笑容，然后双手背在后面走了。谢云澜也对着苏瑾瑜笑了笑，转身跟着父亲走了。苏瑾瑜等父女两个走远后，低头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小秋，我还有80分钟。”许砚秋急了：“你要去哪里？”苏瑾瑜抬头看着他：“我要回家呀。”许砚秋瓮声道：“小曼，还有这么长时间，你要不要回顾家庄看看？我得了五斤肉，我做馅饼给你吃好不好？还来得及。等吃了饭，你去哪里，我送你。”顾小曼抬头看着他，然后笑了笑：“好啊。”许砚秋高兴起来：“那我们走！现在就走！”说完，他对着那边喊：“哥，景元，我先回去了！”大伙儿见他要走，忙跟了过来，要一起回家。许砚秋带着一群人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跟顾小曼说话。“小曼，顾家庄比较破旧，不知道你能不能习惯。”顾小曼一边走一边看两边的农田，这是她曾经走了好几年的路：“没事的小秋，我都记得呢。顾二婶长什么样子？”许砚秋笑道：“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旁边顾家兄弟很好奇，为什么这女生对我妈很感兴趣？顾小曼对顾家兄弟笑：“你们上学感觉有什么难处吗？”顾景元腼腆地笑了笑：“都好。”许砚秋赶着夸奖：“景元读书成绩很好，每次考试都比我考得高。”顾小曼也夸：“小秋，他们家的智商都很高。”许砚秋也夸她：“跟你一样。”几人走得快，很快到了顾家庄。好巧，刚到村口就碰到一个熟人，十五岁的顾景华。顾景华满脸阴郁地看着这一群人。苏瑾瑜想起他曾经一辈子的挣扎，心里不忍，快步走到他面前。顾景华一脸警惕地看着她。许砚秋大步走了过去，笑着打招呼：“景华，你去哪里？”顾景华对许砚秋态度还可以，因为许砚秋每次碰到他都会主动跟他打招呼，有时候看到他干活，还会帮忙搭把手。“我去田里薅秧。”许砚秋笑了笑：“下午我去帮你，我下午没事。”顾景华想拒绝，到嘴的话变了：“谢谢。”许砚秋介绍：“这是我朋友顾小曼，她从省城来这边玩，正好碰到了，我请她到我家里坐坐。”顾小曼打开自己的小包，从里头掏出一把糖递给顾景华，笑盈盈地看着他：“景华你好，我第一次来顾家庄，这几颗糖送给你。”顾景华微微皱眉。许砚秋温声道：“景华，拿着吧，小曼带了一兜糖，我们都有。省城买的糖很好吃的，你要是不喜欢吃，拿回去给景昌吃。”顾景华这才伸手接过糖：“谢谢。”许砚秋看向苏瑾瑜：“小曼，时间不多了，我们走吧。”苏瑾瑜诶一声。顾景华让到一边，苏瑾瑜跟着许砚秋往前走，走了一截路后，她回头看，发现顾景华还站在那里。苏瑾瑜对着他笑了一下，顾景华扯了扯嘴角，也回了个笑容。苏瑾瑜没有再说什么，王富贵说让她不许干涉别人，她能做的就是给他一把糖，让他们兄弟两个今天能甜甜嘴。到了许家，许砚秋立刻忙活起来：“景元烧火，小梅和面，我来剁肉馅儿。”苏瑾瑜站在许家小院子里，鼻头有些发酸。王香萍好奇地看着苏瑾瑜。苏瑾瑜对她笑：“许大娘好。”王香萍也笑：“你好，欢迎你来我家里。”苏瑾瑜看着穿着朴素的王香萍，想起她曾经无数次仗义帮自己家的事情：“许大娘，我过一阵子要出国了，最近到处走亲访友。今天正好来龙湖镇，碰到了小秋，他刚才答题得了一等奖，厂里奖励他五斤肉，他说请我吃他做的馅儿饼，我就厚着脸皮来了。”王香萍笑得非常和蔼：“你快进屋坐，小秋这孩子，哪能把客人放在一边自己去厨房忙活的。”101-老子从未变过许砚秋本来想自己给顾小曼做顿饭，王香萍让儿子陪客，她来做饭。许砚秋想了想之后没有坚持：“妈，多做点儿，今天有五斤肉呢。”王香萍继续撵儿子：“你放心，肯定让大家都吃饱。”许砚秋走出厨房：“景炎，你去看看顾二婶在家里没，请她来给我妈帮忙，小曼时间有限，等会儿就要走。”此时的苏瑾瑜正在翻腾自己的小包，里头一样值钱的都没有。哎，算了，值钱的不能给，会破坏大家的运势。她只能白吃许家一顿饭。许砚秋见她皱着眉头，忍不住笑着走过去：“小曼，怎么了？”苏瑾瑜从包里把所有东西都掏出来：“小秋，我来的匆忙，什么都没带，这小梳子小镜子和太阳伞送给小梅，这两根笔送给你。”其实包里有钱，但这货币的版本现在不能用。她又把头上的花儿摘下来放在桌子上：“给小梅。”许砚秋笑着拿起那朵花儿递了过来：“不用，你戴着，小梅有。”站在厨房门口的许腊梅看到这一幕，眼里有些疑惑。屋里头，许砚秋温声安慰苏瑾瑜：“别想太多，我们有我们的日子。你能回来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苏瑾瑜吸了吸鼻子：“小秋，你长大了。”许砚秋哈哈笑两声，笑完后眼底湿润地看着她：“小曼，我早就长大了，谢谢你以前教我的很多道理。”苏瑾瑜也笑：“别矫情，我饿了，我要吃饼。”王香萍很快端出第一锅饼送到堂屋，还有一碗汤：“小曼，你吃，趁热吃。”苏瑾瑜笑着哎一声：“谢谢大娘。”她刚才洗过手，抓过一块饼，有点烫手，许砚秋忙接过去吹了吹，然后又递给她。苏瑾瑜把饼分成两半，一半递给他：“小秋，你也吃。”许砚秋笑着接过饼，起身走到门口对着外头喊：“景炎，景元，小梅，哥，过来一起吃饼。”就在他喊话的时候，苏瑾瑜从堂屋门往外看，看到一个陌生女人进了许家厨房。她立刻快步走到堂屋门口。许砚秋知道她看到了，侧首低声解释：“那是顾二婶。”苏瑾瑜手里拿着半块饼走到许家厨房门口，看着正在烧火的赵玉莲。赵玉莲扭头看着她，眼里先是惊讶，然后对着她笑。苏瑾瑜也对她笑：“顾二婶，你好呀。”赵玉莲有点紧张，她长这么大连龙湖镇都没离开过，第一次看到省城来的女孩。她对着苏瑾瑜笑着点头：“你好。”苏瑾瑜对着她笑，然后将手腕上的一根彩色皮筋退下来递给她：“顾二婶，你的皮筋断了，这根我用不上，送给你。”赵玉莲受宠若惊：“不，不用，我用绳子就好，你快把东西收好。”苏瑾瑜笑道：“顾二婶，你头发好，用彩色皮筋肯定好看。”许砚秋跟了过来：“顾二婶，你收着吧，小曼家里条件好，东西多，她还给小梅带了小梳子小镜子。”赵玉莲这才收下皮筋，红着脸道谢。苏瑾瑜知道她性子腼腆，只对着她笑了笑，没有再多说。许砚秋知道她的心思，等她看了一会儿后才招呼她：“小曼，我们去堂屋吧。”苏瑾瑜嗯一声，一群孩子们一起回到堂屋一起吃饼喝汤。厨房里，王香萍跟赵玉莲开玩笑：“玉莲，我看这丫头跟你长得竟然有点像！”赵玉莲慌忙道：“嫂子，快别开玩笑，她是省城来的女学生。你看她穿的裙子，我从来没见过。小秋真有本事，能认识省城的学生。”王香萍手下飞快忙活：“小秋说景元读书比他还好呢。”“怎么会，都是小秋教的。”两个女人在厨房互相夸夸，苏瑾瑜在堂屋吃了半块饼，喝了一碗汤后放下碗。“小秋，我吃饱了。”许砚秋把装饼的盘子往她面前推：“再吃一个。”苏瑾瑜笑着摇头：“我真吃饱了，我早上吃得多。”许砚秋今天没心情吃饼，吃过半块饼后也停下手里的动作。苏瑾瑜看了看时间：“小秋，我还有25分钟，我该走了。”许砚秋再次慌起来：“时间这么快吗！”“时间到了，去车站坐车。”苏瑾瑜忽然听到王富贵的声音。苏瑾瑜吸了吸鼻子：“小秋，我该走了，再不回去，王哥会骂我贪玩。”许砚秋急慌慌起身：“小曼，我送你，我送你。”苏瑾瑜笑着点头：“好，我要去车站坐车，你陪我一起去。”许砚秋纵有千般不舍，仍旧强压住自己的情绪：“景元，你跟我一起去送送小曼。”顾景元被点名，立刻站起来：“好。”苏瑾瑜没有拒绝，也站起身：“大春哥，景炎，小梅，谢谢你们做饼给我吃，我得回家了，以后有机会再见。”虽然她知道再也没机会了。许墨春立刻起身：“我们都去送你。”许砚秋果断道：“不用，景元跟我去就好。”他知道，在苏瑾瑜心里，顾景元的地位不同一般。苏瑾瑜又看了看屋里的几个人，果断转身离开许家堂屋。王香萍想挽留，苏瑾瑜笑着摇头：“谢谢许大娘，我要去坐车，不然赶不上火车。”王香萍没办法，还要给她带几块饼。苏瑾瑜知道屋里一群孩子们难得能吃到肉，自然不肯要。许砚秋劝止母亲：“妈，我们得走了。”苏瑾瑜刚到许家大门口，看到刚回家的顾耀堂。“小秋，这谁家丫头？”他的嗓门一如既往高亢。苏瑾瑜看着双眼好奇的顾耀堂，三十六岁的顾耀堂风华正茂，虽然发量没有那么多了，还没秃顶。笑起来眼里都是狡黠。顾小曼想起曾经父女两个在一起整天斗智斗勇吵吵闹闹的日子，心里感慨万千。赌鬼爹的性格其实从未变过，不管什么环境，他都能很快适应。可惜赌鬼爹现在不认识她了，也好，有两个儿子，他应该不会彻底摆烂。希望顾家能越来越好。苏瑾瑜笑着伸手从包里掏出一颗糖递给顾耀堂：“给你。”顾耀堂哈一声：“小丫头还给我糖吃。”苏瑾瑜对他笑：“顾二叔，好好对你的孩子们。”顾耀堂撇嘴，一把拿走糖，剥开糖皮塞进嘴里，一边走一遍咕哝：“小毛孩装大人，跟小秋一样！”102-小秋，你要活到一百岁苏瑾瑜看着年轻的顾耀堂离去，感觉自己心里的牵挂放下了好多。她与这个世界要彻底告别了，从今往后，这些人只能活在她的梦里。他妈的，不能再想，再想她就舍不得走了！许砚秋提醒她：“小曼，时间不多了。”苏瑾瑜抬头看着他：“小秋，以后你要好好的。”许砚秋心里非常难过：“小曼，你还回来吗？”苏瑾瑜笑了笑：“小秋，我叫苏瑾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