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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她昨晚噎着了。”周京臣在一旁解释,“没胃口,缓一缓再喝。”  程禧瞬间领悟了含义,她攥紧床单,面红耳赤。  “吃什么了?”周夫人关怀备至,“禧儿,去不去医院?”  “一根大鱼的鱼刺。”周京臣语气从容不迫。  周夫人脸色骤变,“大鱼刺要取出的!小心扎破食道。”  “已经取出了...”程禧不得已顺着他的谎言编下去,“不噎了。”  男人面不改色,仿佛她真的噎过鱼刺,是他救了她。  周夫人这才发现周京臣一直在程禧的房间,“我本来担心京臣当独生子当习惯了,当不好哥哥,是我的格局小了啊。”她打趣,“京臣对禧儿比亲哥哥亲,照顾得细致周到。”  程禧攥着床单的手迟迟没撒开,攥得手背青筋鼓胀。  周京臣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嘴上耍浑应付周夫人,“您疼她,我敢不照顾吗?照顾她是哄您安心。”  周夫人高兴了,旋即又正色,“关家小姐登记来访,保安室没放行,你同意她来的?”  “她什么时候来的。”周京臣眉眼沉了沉。  “昨天下午。”  程禧知道权贵圈有权贵圈的规矩,比豪门圈严格,没正式公开的,暂时不打算订婚的,避免与双方长辈碰面,长辈牵线相亲的是例外。凡是自由恋爱,到哪一步办哪一步的事儿,不准越级办,奉子成婚更是大忌。  关靓估计走投无路,不甘心被周京臣甩了,男女见面三分情,于是主动来挽回他,顾不得什么规矩了。  周京臣神色阴冷,“我不知情。”  “不用你亲自处理,安排秘书去。”周夫人一开始就瞧不上关靓,现在一刀两断,她也踏实了,“打发关家一笔好处,关家如果明事理,不会纠缠的。”  他淡淡应声,“我明白。”  周夫人长舒口气,“选择结婚对象是两个家族的大事,合眼缘重要,性格、背景也重要。关家的小姐太肤浅势利,你们合不来,你不听我的劝告,非要选她,白白浪费了半个月,又多添了一段情史,华家那边也不痛快。”  华家。  程禧睫毛轻颤,食指摩挲着皱巴巴的床单。  等周夫人出去,她抬起头,“你和华家的小姐在一起了。”  “嗯。”  “哪天?”  他拉黑关靓五天了。  “今天决定的。”第35章周京臣的心好硬  程禧一声不吭叠好被子,摆正枕头,又打开窗帘,周京臣注视她做完这一切。  “以后别找我了。”她靠窗站好。  周京臣没说话。  “那天照片里的男人,长得好,家世也好,周阿姨能入眼的,自然是万里挑一,我和他交往试试。”  长久的死寂。  “叶家拒绝了,周阿姨生气,我也难堪。她没有十足的把握不可能介绍给我,让对方再拒绝我一次了。”  周京臣一动不动伫立在那,阳光虚虚浮浮地照进窗户,晃得她眼睛发涩。  “趁着周叔叔和周阿姨还蒙在鼓里——”  “周先生。”保姆敲门,“老爷子回来了,喊您去书房。”  程禧后半句戛然而止。  男人没回应。  保姆又敲门,“请您立刻去。”  周京臣整理着衬衫,嗓音阴沉,“马上。”  他系完袖扣,又理了理衣领,一步步逼近程禧,“真中意胡家的公子?”  程禧低垂眼睑,“挺顺眼的。”  “想好了?”  她抿唇,“想好了。”  “不后悔?”周京臣面色凌厉,“周家不需要和胡家联姻,你嫁与不嫁,对周家没任何作用。”  程禧咬得下唇生疼。  “胡家攀附上周家,倒是肯出天价的聘礼,你打算拿那笔钱,偿还周家吗?”周京臣抬起她脸,“欠的钱有着落了,欠的人情债呢?”  她不言语。  “周先生。”保姆拧了拧门锁,“老爷子要亲自请您过去了。”  程禧奋力推开他。  周京臣转身,拉开门,“程小姐不舒服,煮一碗粥给她喝。”  保姆眼神朝里面瞟,他挡得严实,只瞟到整整齐齐的床。  哪里感觉不太对。  又形容不出。  保姆点头,“是。”  周京臣离开后,程禧在屋里坐立不安。  她蹑手蹑脚出去,盯着尽头的书房,静悄悄的。  周淮康白天基本不在家,一般是晚上在餐桌问问周京臣的工作,问问周夫人圈子里的新闻,极少这么郑重严肃。  显然,是发生重要的事了。  程禧慌得手抖个不停。  好半晌,书房门开了。  周京臣跟着周淮康走出来。  隔空对视,程禧硬着头皮迎上去。  周淮康穿着深灰正装,秘书拎着公文包在楼梯口等候,他没表现出什么不对劲,和蔼可亲笑,“禧儿,学业顺利吗?你周阿姨告诉我,你换了实习公司?”  程禧下意识瞥周京臣,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态度。  大概是她多想了。  周淮康日理万机,各部门、各区县马不停蹄的走访基层,指导视察企业,他哪有多余的精力怀疑她和周京臣。  她紧绷的情绪缓缓松懈下来,“原先的公司实习到期了,换一家新的。”  “有苦难和周阿姨讲,她会给你做主的。”周淮康越笑越慈祥,“禧儿瘦了,多补补营养。”  周京臣与年轻时的周淮康有六七分神似,周淮康那会儿是远近闻名的高考状元,贫民窟的学霸,清秀高大才华横溢,和周夫人是同学,周夫人的娘家世代经商,识人待物很有眼光,一下子选中了周淮康,毕业就结婚了。  周淮康四十岁开始飞黄腾达,而且品行端正,不是抛弃发妻的“凤凰男”,是实打实的“真金男”。  基于此,周夫人一直认为好男人要趁早入手,教导程禧擦亮眼,不要沉迷小恩小惠的情爱,要有大局观。  ......  程禧和胡家的公子约在咖啡厅见面。  胡家的公子也是独生子,之前在留学生圈很出名,挥金如土那种,号称“华人老公”,“富二代之光”。  这群子弟在国外放飞自我,泡洋妞,甚至嗑药,在国内老老实实继承家业,家族只有一个要求:别惹祸,别殃及父辈。  所以他们的真实面目,国内圈子了解不多。  程禧听周夫人说胡家的公子相当受欢迎,谁不喜欢俊男呢,有钱的白富美也喜欢,外省的首富提出让他入赘,将来家产都给女儿女婿,可胡家也富贵,当场骂了首富一通。  经此一事,胡家公子样貌好,又清高刚烈,可谓是名声大噪,更受欢迎了。  周夫人是截胡了几大家族的千金,替程禧抢来的。  程禧一边喝果汁,一边看橱窗外的街景,空中飘着小雪,高楼大厦雾蒙蒙的,今年的雪格外多。  “你喜欢男人吗?”胡公子问了这个无厘头的问题。  她蹙眉。  “不是指我,指所有男人。”他笑,“你喜欢男人吗?”  搞不懂他是什么意思,程禧仍旧礼貌答复,“喜欢。”  胡公子笑容放大,“我也喜欢。”  程禧愣住。  渐渐反应过来,“你...”  他比划嘘,示意她小声,“胡家不清楚,你如果愿意嫁,我也愿意娶,你帮我瞒着,我保证不干涉你的私生活,咱们相敬如宾,各玩各的,至于生孩子,即使我不上阵,你总有法子怀上的。”  程禧含着吸管,瞳孔涨大。  一辆商务轿车这时泊在道旁,后座降下车窗,露出叶柏南的脸。  他来这边的商业大楼谈合同,路过这栋商场,正好发现程禧坐在靠窗位。  司机也目睹了这一幕,“胡家的公子胡生是同性恋吧?他在美国玩得挺花哨,回国后收敛不少,胡家这些年在外省做房地产生意,上个月刚回本市。周淮康夫妇应该调查过胡家,胡生谈了几个女朋友,有没有婚史,肯定查得一清二楚,唯独一个大老爷们儿有男朋友...周家万万没想到。”  叶柏南表情凝重。  他和胡生有过一面之缘。  在外省的同性酒吧,胡生跟一个富二代打架,打得头破血流,被押上门口的警车,他在隔壁的露天茶餐厅谈生意,恰巧看到全程。  叶柏南下车,撑开一把伞遮在头顶,站在橱窗外面,手指敲了敲玻璃。第36章旧情难忘  程禧扭头,和叶柏南四目相对。  他指了指咖啡厅门口,示意她出来。  “叶家的大公子?”胡生也认识,“你们不是没相中吗?”  权富圈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在不贪污、不破产的情况下,大人物基本是固定的,叶柏南和周京臣对外单身多年,是长辈眼中的香饽饽,圈里的优质女多,优质男少,一向是“僧多肉少”,因此不仅仅是红、官、商的二代小姐,二代公子对他们的风吹草动也了解。  周、叶两家的公子挑剩下的,才轮到其他家的公子挑。  即使剩下的都极其抢手,若非万里挑一的精英女,也没机会接触他们。  所以周夫人这么顺利截胡了胡家的公子,程禧和叶柏南相过亲,而且和平结束,证明双方给足了体面,她算是在二代小姐里出名了。  “他反悔了?”胡生长得一副混血儿面孔,大约玩太疯了,相由心生,表情流里流气的,挺招人烦。  程禧出于礼貌,没立刻走,主动收拾残局,“是你不同意,还是我不同意?”  “你不乐意嫁?”胡生赖皮扬眉,“我的秘密告诉你了,你到处乱讲呢?我可是胡家的独生子,万一曝光了,我传宗接代的计划不是废了吗?哪个女人肯嫁我?”  “我不乱讲。”程禧诚恳,“关于你的私事,我一个字没听过。”  “骗鬼呢?”胡生索性露出真面目,“你打着周家的旗号,实际上是司机的女儿,我没嫌弃你,你嫁我不吃亏啊!有钱花,在外面陪我演演戏而已,你太高估自己的条件了吧?”  程禧不搭理他,拎了包出门。  胡生恼羞成怒追出几步,发现她去找叶柏南了,没再追,驾驶着劳斯莱斯经过她,竖了下中指,口型是什么,程禧没看清。  估计是威胁。  不远处的叶柏南举着黑色雨伞,立在台阶上,雪花斜斜地吹入伞下,黑色风衣落满了白霜,浓黑与白雪煞是清冷好看。  街道是南来北往的滚滚车流,鸣笛此起彼伏,他静静赏雪,等待她,与这份嘈杂的烟火气矛盾又完美相融。  程禧走过去,喊他,“叶先生。”  他侧身,“叶柏南。”  她并未改口,“你收到信封了吗?”  “收到了。”  信封里是四千块钱,一支四位数的钢笔。  钱是她在徽园打麻将他救济的,钢笔是补的见面礼,他那枚玉吊坠的牌子比较小众,程禧不晓得价格,只好买了钢笔,商务人士办公签字很实用的礼物,又不像腕表、领带之类的特殊含义,惹他误会。  “胡生。”叶柏南顿了一秒,“是你新一任相亲对象吗。”  “是周阿姨介绍的。”  他神色慎重,权衡了一番,“我无意冒犯你,也无意泄露他人隐私,只是恰好碰上,提醒你。”  咖啡厅的门开了又关,瓷砖地湿滑,顾客摔了一跟头,撞到程禧,叶柏南伸手护了她一下。  “胡生不适合做丈夫。”他斟酌许久,挤出八个字。  倘若不是程禧清楚内幕了,乍一听,真听不出叶柏南的弦外之音。  她点头,“谢谢你的提醒。”  叶柏南生怕她不理解,尽量捅破得更明朗,“他不适合女人,别耽误了你一辈子。”  “谢谢。”程禧答应胡生不乱讲,自然要兑现,叶柏南讲是他的自由,她不能讲。  “打算去哪里?”  “我去蛋糕店买吐司。”  叶柏南扫了一眼道旁的车位,“有你的车吗?”  “我刚考完驾照...”她不好意思,“天气差,我不敢开车上路。”  “我车出故障了,司机正在修,先送你去蛋糕店,再送你回家。”叶柏南很大方,很绅士,程禧明白,他是在弥补。  他越是体贴周到,周夫人越是没办法怪罪叶家,反而要和叶太太维系友好关系,彰显周家的风范。  “其实你不用这样。”她更不好意思了,“相亲有成功就有失败,谁也不欠谁的。”  叶柏南笑了一声,“我可以问一句失败的原因吗?”  程禧不禁蹙眉。  这个男人应该不是推卸责任的男人,分明是他没相中,却推诿给女方。  他要是有这想法,没必要替她调岗,提醒她胡生有问题,装作互不相识,最省事。  程禧说,“大概率是不合眼缘,或是旧情难忘。”  叶柏南沉默。  见面之前,叶家也调查过程禧的私生活,干净如同白纸,高中、大学甚至没和男生吃过饭,四点一线的轨迹,上学,兼职,去疗养院,回周家老宅。  唯一的传言,是最近有豪车接送她,叶太太也探了底细,豪车的车主是周京臣,不是所谓的大款老头子,程禧的情史绝对清清白白。  叶柏南没有处女情结,他尊重女孩子的往事,但在意女孩子滥不滥情,对伴侣忠不忠诚。  “难忘的旧情,一定很遗憾。”他将雨伞的一大半倾向程禧那边,“为什么没在一起呢。”  程禧记得叶柏南是因为女方是私生女退婚的,至于她自己,是因为跨越不了的现实。